西风烈,残阳如血!

  大军西进,如洪流过境!

  铁蹄卷地,唯有淤泥四溅!

  陆远纵马军前,眸光凛冽!

  周泰紧紧相随,被淤泥溅得满头满脸!

  鱼鳞阵,前军为箭头!

  此刻箭头,正是陆远!

  依次向后,则是扬州军各级将校!

  如同一把尖锥,直接插入了之前的六盘水战场!

  陆远志在决战,选择鱼鳞阵也是因地制宜!

  此处战场被百姓乱挖,已成一片泽国!

  大军的其它军阵在泥泞中奔行,都会有转战不利之虞!

  唯有单刀直入的鱼鳞阵,可以稍显从容!

  反而按照周泰拷问的情报,八万蛮兵沿水路东下,此时也刚到此处!

  蛮兵还在水泽中行军,周转极为艰难!

  如此战机,陆远自然不会错过!

  当即引兵前来,决意将蛮兵留在淤泥里!

  大军呼啸战马,风驰电掣而至!

  陆远纵马泥泞,抬眼打量!

  一片水泽旷野,尽是无穷无尽的蛮兵!

  放眼望去,蛮兵们已经直到视线尽头!

  一个个蛮兵手执腰刀,身着藤甲,正在泥泞中艰难跋涉!

  吵吵闹闹,喧沸冲天!

  显然是被扬州军前来的声势惊动,正急于组织防御!

  一个壮汉骑乘赤毛牛,正挥舞腰刀,在中军指挥!

  威风凛凛,招摇无比!

  本就生得人高马大,此刻更是咆哮如雷!

  “乌戈国勇士,不必惊慌,我军藤甲不畏箭矢!”

  “我联军八万勇士已至,正在我军身后,陆扒皮不足为虑!”

  “大军让开道路,引陆扒皮入瓮,合围歼敌!”

  一头赤毛牛,一身藤甲,已经表明了此人身份!

  正是乌戈国国王,兀突骨!

  不过兀突骨临阵指挥,实则也是骑虎难下,无奈为之!

  虽然高喊他们的甲胄不畏箭矢,但这也只是虚张声势!

  自家事自家清楚,他们的藤甲和盾牌不怕箭矢,但却最怕火油!

  此事他始终守口如瓶,以免消息泄露,被敌人找到破绽!

  甚至为了隐瞒麾下士卒,他们大军也从不靠近火源!

  一切只为军心士气,免得士卒们未战先怯!

  何况以他内心计较,也根本不想单独与扬州军拼命!

  就算真要决战,也该拉上其它两军参战才是!

  否则他们即便能合围扬州军,也必然损失惨重!

  真正受益的,还是后方观战的孟获和朵思大王!

  反而他一旦势弱,乌戈国的复国大计也必受影响!

  只是扬州军来势太快,他还未及反应,就已被堵在泥潭里!

  此刻也只希望扬州军能为他声势所慑,在大军阵前停步!

  毕竟他已在喊话中已向扬州军说明,他的三万大军已经在此集结!

  联军八万大军也已齐至,正等着扬州军自投罗网!

  如此局面,难道扬州军还敢冲进来搏杀不成?

  可惜天下事,不如意者十之八九!

  扬州军一路冲锋,终究未能如他所愿!

  陆远纵马疾驰,呼喝大军:“鱼鳞阵,直取中军!”

  鱼鳞阵,本就是纯粹的攻击军阵!

  箭头所指,只为攻破中军,趁乱取势!

  古今多少战事,指挥部被破,敌军都会为此一举瓦解!

  陆远看到兀突骨位置,心中就已有了定计!

  一支鸣镝箭呜咽寒风,直奔前方蛮兵而去!

  箭头所在的三千老卒当即响应,利箭齐发!

  侧翼两路将士同时放箭,拒敌于五十步外!

  一时无数利箭横空,直接在密密麻麻的蛮兵中坠落!

  大军势如破竹,直奔兀突骨的中军而去!

  只是利箭之威,却并未如扬州军将士预料一般凌厉!

  惨叫声此起彼伏,但绝非火力覆盖时的密集打击!

  只有一些头部中箭的蛮兵,才会在利箭下殒命!

  反而利箭叮叮当当,纷纷在蛮兵的藤甲上坠落!

  甚至陆远的神臂弓,也只是凭借力道强劲,才将一名蛮兵的藤甲洞穿!

  倒是一群蛮兵看着此景,顿时士气大作!

  本以为是虎入羊群,此刻却发现只是一群病虎!

  虽然声势吓人,却连益州兵的长枪都没有!

  只凭箭矢,能奈我何!

  蛮兵们士气大振,决意要将这群病虎彻底歼灭!

  个个不退反进,蜂拥从四方重新涌来!

 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骑乘赤毛牛,却是眼皮连跳,有苦无处说!

  麾下士卒的斗志倒是培养出来了,他也不能坠了士气!

  何况此刻已经开战,他们一群步卒,也不可能随意脱离战场!

  否则必会被扬州军衔尾追杀,步步屠戮!

  不过他们蛮甲兵怕火,岂能在擅用火油的扬州军前结阵冲锋!

  所幸扬州军还未发现,他也还有补救的机会!

  兀突骨振奋精神,在赤毛牛上继续装腔作势,企图吓退扬州军!

  “陆扒皮,你敢对我军冲锋,就是自寻死路!”

  “陆扒皮,你已掉进我军陷阱,擦翅难逃!”

  “陆扒皮,本王跟你说话呢,你他娘的倒是回个话啊!”

  兀突骨鼓荡声势,却也渐渐气急败坏!

  天公不作美,现实总是事与愿违!

  陆扒皮好似听不懂他的汉语,竟然执意冲锋!

  甚至他麾下士卒已经完成合围,扬州军却也毫不理会!

  扬州军中,陆远纵马呼啸,回身大喝:“火箭拒敌!”

  他目测与兀突骨的距离,已经不足三百步!

  斩将夺敌,就在当下!

  如此时刻,岂能轻易退缩!

  军令传达,两翼老卒齐齐动作!

  一支支火箭离弦而出,须臾而至!

  直接钉在大军四十步外,企图挡住蛮兵冲锋!

  两道火墙也在大军两翼不断前伸,威风赫赫!

  不过这一次火箭的威势,却远超扬州老卒的意外!

  西风正盛,火墙摇曳不已!

  火舌吞吐,却猛地在蛮兵的藤甲上火光大作!

  如同重新点燃了火油,火墙瞬间化作一片火海!

  一路蔓延,在密集的蛮兵中迅速扩散!

  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,划破长空!

  一个个靠近蛮兵如同移动的火把,嚎叫着乱窜!

  火势却在蛮兵的歇斯底里中,急速向着四方席卷!

  整片天地,一片火海!

  无边旷野,只有凄厉哀嚎!

  大量蛮兵在泥泞中打滚,却依旧难灭身上烈火!

  少量蛮兵还在脱着藤甲,却也渐渐没了声息!

  偶有蛮兵在剧痛中振作,却是横刀自刎,只图死个痛快!

  战场形势,急转直下!

  盏茶功夫,扬州军两翼已经再无站着的蛮兵!

  之前如同汪洋潮水涌来的蛮兵群,也已成了一堆堆灰烬!

  只有腰刀遍地,明证着此处大战的痕迹!

  反而大火连天,还在向着扬州军前方的蛮军迅速席卷!

  仅剩的万余蛮兵早已乱了方寸,面对冲锋而来的大火,大吼大叫!

 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失神一瞬,终于再来不及保密,匆忙嘶吼着传令!

  “快!丢了藤甲和盾牌,去找朵思大王!”

  “一群混账,都别乱叫,还没烧到你们!”

  “只要逃回部落,我们就能抓够奴隶,重整旗鼓!”

  他气急败坏,在赤毛牛上连砍了几个士卒,终于让失魂落魄的麾下有了反应!

  近万蛮兵如避蛇蝎,匆忙丢弃了藤甲和盾牌!

  一路哭爹喊娘,屁滚尿流地向西逃窜!

  兀突骨看向被火势阻挡的扬州军,还是心有余悸!

  这群汉狗太过凶残,火势一灭,必会衔尾追杀!

  他们麾下没了甲胄盾牌,如何挡得住这群汉狗!

  兀突骨悄悄抹了把额头冷汗,终于再次嘶吼!

  “陆扒皮,我军已在前方布好陷阱,你有种就尽管追来!”

  “陆扒皮,我南中第一智者已经算定,你扬州军死期将至!”

  “陆扒皮,你战死之后,我必领兵杀光扬州百姓!”

  他色厉内荏地恐吓一番,却也顺手将南中第一智者拽进火坑!

  终于发现一群扬州军齐齐看向了他,好似郑重听取了他的意见,这才骑牛狂飙!

  心头沉吟,南中第一智者的名号,应该能吓住陆扒皮了!

  哪怕没吓住,陆扒皮也会找向朵思大王,刚好方便他们大军逃窜!

  战场上,扬州军被火海阻拦,不得不勒马驻足!

  一个个老卒满面愕然,环顾周遭!

  看着战场上的一地狼藉,听着偶有蛮兵的零星惨叫!

  原本习惯了冷漠杀伐的他们,也难免有所动容!

  物伤其类,兔死狐悲!

  他们于血泊中行走,杀人如草芥!

  不过却也从未想过,以如此残酷手段杀敌!

  直到兀突骨的恐吓声传来,老卒们才终于回过神来!

  个个紧盯着兀突骨,的确如兀突骨所想,很是郑重!

  喧哗声瞬间响起,只是与兀突骨的猜测完全不同!

  “这群混账,已经被武帝灭国了还想复国,活该被烧死!”

  “敌军就是敌军,死了的敌军才是好敌军,怎么死都一样!”

  “他们不死,我们就得死,家人还得有威胁!”

  “先干掉这个兀突骨,之后再找什么第一智者算账!”

  一群老卒浴血而行,个个心如铁石,哪有什么善男信女!

  一时动容,也只是感慨此战太过残酷而已!

  不过众所周知,皇甫嵩三场大火平息黄巾起义,烧死近百万!

  真正大战,他们却也不会有丝毫心思手软!

  反倒是兀突骨提及到了扬州,却碰触到了他们逆鳞!

  家人性命所系,谁能无动于衷!

  当即个个请命,急欲出去灭光兀突骨残部!

  尤其是周泰这种心狠手辣之徒,向来敌我分明!

  之前就已想过,引发七星关山体滑坡来歼敌!

  其中手段,也不比此战柔和多少!

  此时更是情绪激动,急欲外出砍光隐患!

  以免扬州老宅中,十八房小妾有危!

  “主公,前方还有五万蛮兵,恐怕正在布置陷阱!”

  周泰振振有词:“当务之急,我军还需一鼓作气灭光敌军!否则万一让他们逃了,还不知我扬州要多出多少事端!毕竟他们回了越巂老巢,就可在部落挑选奴隶,重整大军!”

  他见陆远在火势前驻足,也不禁心中踟蹰!

  唯恐陆远念及兀突骨之前恐吓,耽搁了歼敌良机!

  到时这群混账弄群刺客,跑去他们扬州生乱怎么办!

  谁人能像郭嘉那样,身边随时有高手保护!

  不过此事他当然不能明说,只能旁敲侧击!

  “主公,武帝当年一时手软,才有了今日乌戈,夜郎这些破事!”

  周泰穷尽智慧,言之凿凿:“主公也曾说过,始皇帝一统华夏,功盖古今,绝不是靠讲道理让六国臣服的!如今我们与孟获一党已是死敌,于公于私,都得靠刀斩草除根!”

  他挠着头皮,还想再说,可惜终究词穷!

  “你在胡说什么!我是在看火势,什么时候能过去!”

  陆远面沉似水,回身轻斥:“我大汉先烈,在此流了多少鲜血,才将此地纳入我大汉版图,我岂会在此时心慈手软!如今也只担心大理和西夏皇室再有余孽,以至后患无穷!”

  他心头确有动容,心志却从未动摇!

  落后就要挨打,亘古不变!

  这些皇室后裔在史上为了复国,丧心病狂,历历在目!

  相比起来,慕容复父子那点手段,简直就是小朋友的游戏!

  尤其是北宋时的吐蕃,西夏,大理,险些将王安石愁秃顶!

  这些余孽和倭国一样,一战解决,势在必行!

  陆远思虑至此,也没再多想,当即看向周泰,漫不经心道:“对了,还记得虎牢关后,我军是如何混进京城的吗?”

  周泰怔了怔,眉头紧皱:“好像就是追着董卓麾下进京的……”

  “倒卷珠帘,我骑兵经典战术!”

  陆远一脸不耐:“倒卷珠帘,实则就是狼群赶着羊群进羊圈,狼群趁势混进去!传令兄弟们,把沿途没烧毁的藤甲和盾牌捡起来,还给乌戈国勇士!”

  他打量火势,对于整场大战终于有了大略!

  既然兀突骨提到了南中第一智者,那就先干掉这个智者!

  周泰传达完军令,火势也终于渐小!

  陆远纵马一跃,呼喝大军:“车悬!”

  大军当即响应,在疾行中变幻军阵!

  之前的鱼鳞阵,实则正如一群飞行的大雁,尖端在前!

  此刻的车悬,却是如同大雁逆行,两翼不断向外舒展!

  大军跑马之前,大雁两翼已经展成直角,中间囊括面积皆是他们打击范围!

  一个个将士在马上弯腰,捡起了随意丢弃的藤甲和盾牌!

  一路疾行,终于追上了尾部的乌戈国蛮兵!

  陆远抬手一箭,正是军令!

  大军当即响应,乱箭齐发!

  一支支利箭铺天盖地,呼啸而下!

  相比之前的鱼鳞阵,不知犀利多少倍!

  一轮箭雨,尾部的乌戈国蛮兵当即彻底一空!

  只有横尸遍地,在铁蹄下垂死挣扎!

  大军呼啸而过,再次追上了大批乌戈国蛮兵!

 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正在骑牛狂飙,回身一看,不由头皮一麻!

  怎么会这么快,就又追过来了?

  自己已经警告过陆扒皮,难道没起作用?

  后方四千余麾下,连一息时间也没挡住?

  兀突骨心思急转,当即在赤毛牛上回身,森然喝骂声响彻寰宇!

  “陆扒皮,亡国灭种,必遭天谴!”

  “武帝灭我乌戈,以至今日报应,汉狗七零八落!”

  “你若灭我族裔,我乌戈三万勇士,都会在九泉下看你下场!”

  他无法以大军威胁,只好提起宫廷占卜的因果之事!

  心中犹不敢放松,同时呼喝麾下逃向朵思大王军中!

  反正是南中第一智者,同盟而来,总该为他分担一二!

  陆远强弓微抬,却又迟疑着放下!

  既然是牧羊,有个领头羊也好!

  大军纵马前行,未得军令,却也始终未放一箭!

  只是跟在大群乌戈国蛮兵身后,如影随形!

  遥遥可见,前方已有一座军营耸立!

  一个个乌戈国蛮兵提心吊胆,撒腿狂奔!

  见到军营,当即更是鼓足余力,不管不顾地冲击而去!

  南中第一智者朵思大王正在军营口,紧急布置!

  毒泉,壕沟,陷马坑,拒马,弓箭手,长矛手,投石机,无一不全!

  只是见到大群乌烟瘴气的蛮甲兵,也不由老脸紧绷!

  扬州军的铁蹄声势已到,此时这群蛮甲兵冲来,岂不是毁了他的布置!

  可惜他刚想上前交涉,就已被横冲直撞的蛮甲兵冲到了一边!

  连同他的亲卫,都已被一举冲散!

  蛮甲兵六千余人,如同疯魔,直接撞进了他的军营!

  踏过毒泉,毒水四溅!

  越过壕沟,却有一批蛮甲兵已经无力爬出,只躲在壕沟里张皇失措!

  直到陷马坑前,一批蛮甲兵惨叫声起,彻底因坑底布置死于非命!

  剩余的蛮甲兵拆开拒马,撞开弓箭手,长矛手,投石机,直接进了军营深处!

  军营内一阵吵闹,兵荒马乱一般!

  朵思大王老脸铁青,拽着乌戈国国王的赤毛牛,想要问明情况!

  可惜乌戈国国王却是毫无回应,直接骑牛撞进了军营!

  朵思大王被赤毛牛拽了个踉跄,翻身一看,却是太阳穴突突乱跳!

  之前听着扬州军的骑兵动静,觉得还有些时间!

  可此刻才发现,扬州军闲庭信步,并未引马狂奔!

  此时已经到了军营前,渐渐散开了阵型!

  朵思大王回顾军营布置,显然已经不足以抵御!

  一时心思急转,终于带上亲兵,硬着头皮上前!

  “大汉的勇士,你们终于到了!”

  朵思大王一脸赤诚,毕恭毕敬道:“我部在此等候已久,只为尽献南中之地!此外另有特产无数,尤其我南中名泉,正要与大汉的勇士共享!”

  他是南中第一智者,自然应变极快!

  想着自己是要献礼,总不至于被一刀斩杀!

  只等军营内布置完善,他就足以安全!

  何况扬州军千里迢迢而来,应该给战马饮水了!

  他这所谓南中第一名泉,尽取南中毒素!

  正可趁扬州军不备,先毒死他们的战马!

  “南中名泉?泉你姥姥!”

  陆远抬手一箭,一脸戏谑:“这点手段,也敢妄称南中第一智者?”

  但凡行伍老卒,都不会随意吃喝陌生人递出的食物!

  这个南中第一智者存心找死,他自然要成全!

  反正大军牧羊,有一个领头羊足矣!

  “你……使诈……”

  南中第一智者朵思大王话未说完,就已捂着咽喉栽倒在地!

  直视扬州大军跑马,环营逡巡,终于死不瞑目!

  扬州大军得了军令,已经在军营东向,展开了车悬箭阵的两翼!

  箭阵舒展,同时包住了军营的南北两侧!

  一支支火箭当空,铺天盖地!

  一个个火葫芦同时被拽上高空,当空砸落!

  军营内当即惨叫声起,火光冲天!

  兵戈争锋,不知有多少蛮兵瞬间殒命!

  扬州大军有恃无恐,步步靠近!

  一路利箭横空,火力压制!

  军营外围的弓箭手,长矛手,投石机发射手纷纷在惨叫声殒命!

  射程不够,他们再多布置也是空谈!

  大军却依旧战马靠近,肆无忌惮!

  一路避开了毒泉,壕沟,陷马坑,直到被拆散一地的拒马前!

  大量藤甲兵的甲胄,盾牌,直接被甩手丢到了军营!

  一支支火箭再起,军营深处当即火光大作!

  尖叫声刺耳,惨叫声惊人,哀嚎声毛骨悚然!

  扬州大军终于突入了军营,向着深处挺进!

  军营深处,车悬箭阵发威,明证着它是天下军阵中的杀伐之最!

  三万余蛮兵皆在箭阵的射杀范围之内,毫无抵抗之力!

  他们的盾牌都还压在大火上面,来不及取来防御!

  他们的毒箭只有三十步射程,射不到扬州军!

  他们的其它布置,都已经在战斗瞬间毁于一旦!

  一支支还在利箭索命,杀伐无情!

  一轮轮箭雨密不透风,直接在蛮兵中炸起一蓬蓬鲜血!

  一批批蛮兵中箭身亡,惨叫声不绝于耳!

  蛮兵们如同被扒皮,一层层殒命!

  地面上,横七竖八,尽是蛮兵尸体!

  鲜血弥漫,映照着还有火光大作!

  大火席卷,无数蛮兵还在火海中挣扎!

  中箭倒地,倒好似一场解脱!

  战斗只在顷刻,蛮兵们就已经伤亡了两万余人!

 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终于骑牛越出火海,仰面高喊:“骠骑将军,公之军威有如天威,今日若能饶我等一命,我南人不复反矣!”

  他听着周遭的惨叫,心中已无斗志!

  哪怕觉得自己武艺非凡,也终究不敢向前一步!

  否则利箭之下,他必被万箭穿心而死!

  此时也只愿求得一命,再无其它念想!

  “你们对平民杀戮,就该为平民偿命!有什么资格代表南中百姓!”

  陆远抬手一箭,正中赤毛牛屁股,面无表情低语:“还是乖乖去做领头羊吧,我还未见孟获本人呢!”

  赤毛牛屁股中箭,当即“哞!”的一声惨嚎,驮着兀突骨蹦蹦跳跳逃窜!

  大军自东、南、北三路合围,尚有西侧营寨可以逃命!

  兀突骨求饶不得,也只能安抚赤毛牛,率领麾下藤甲兵自西侧出逃!

  反正西路还有他们的最后一支大军,孟获的两万蛮兵!

  可惜他的藤甲兵经此一劫,也已只剩两千余人!

  陆远眺望赤毛牛招摇远去,终于挥手止住了大军攻势!

  军营内仅存的三千余蛮兵正狼狈鼠窜,却忽然看到了生机!

  当即毫不犹豫,拔腿狂奔!

  一路鬼哭狼嚎,追赶者兀突骨的藤甲兵!

  扬州大军并未追赶,反而就地打扫战场,回收箭矢!

  之后一场大火,将无数尸骨化为了飞灰!

  “好了,车悬箭阵,继续赶羊!”

  陆远军令下达,当即率先纵马越出,一路西行!

  大军同时响应,在跑马中列好军阵!

  一个大直角包围了所有蛮兵的痕迹,西向而去!

 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听着后方动静,猛地心中一突!

  这群扬州牲口,竟然又追来了!

  之前自己求饶,他们并未纳降!

  自己领兵出逃,他们也并未追杀!

  此刻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生机,他们却转战归来!

  这到底是想干嘛!

  如果真想让自己给平民偿命,何不早点给自己一个痛快!

  兀突骨骑着赤毛牛蹦蹦跳跳,满心凌乱!

  好在赤毛牛晃着屁股上的利箭,并未蹦出多远,终于找到了孟获大军!

  孟获大军没有军营,不过全军列阵,已然严阵以待!

  一面面盾牌在前,木制的也好似铜墙铁壁!

  一杆杆长枪透出,枪尖寒光闪闪,很是森然!

  扬州大军的跑马动静无法掩饰,他们也早知扬州大军已到!

  不过相比其它蛮兵,他们显然更加精锐!

  孟获手执金背砍山刀,腰佩松纹宝剑,骑乘玉鼎火龙驹!

  横刀立马在大军最前,威武雄壮,威严不可一世!

  可惜他还不知自己亲弟已死,只是疑心为何还不归来!

  此外还有他的夫人祝融,如此紧急关头,又去了何方!

  只是他感受着扬州军的动静,此时倒也无法多想!

  终于,地面上出现了大群蛮甲兵!

 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蹦蹦跳跳,身后还带着一群朵思大王的麾下!

  一共五千余人,亡命飞奔而来!

  个个丢盔弃甲,狼狈不堪!

  孟获听着扬州大军跑马的动静,终于强忍厌恶,看向兀突骨,面无表情道:“何以至此?”

  兀突骨同样面无表情,骑着赤毛牛就已蹦入了他的军阵!

  甚至嫌弃一些长枪兵拦路,悍然出手斩杀!

  一群尾随而至的蛮兵,同样冲进了军阵!

  个个有样学样,拦路就砍!

  于他们而言,此时只想逃命,不虑其它!

  只要能逃回越巂郡,躲入大凉山内,他们就能摆脱此次危机!

  甚至还能抓取一些当地百姓为奴,自立为洞主,大王!

  蛮兵们争相逃命,瞬间将孟获军阵冲击的乌烟瘴气!

  孟获也于此时勃然大怒:“杀!”

  盾阵外围,一杆杆长枪直接刺向了还要进阵的蛮兵!

  盾阵内部,蛮兵们顶着盾牌,却一时无法动手!

  反而因为外部杀戮,引得一群急于逃命的蛮兵凶性大发!

  面对着双手顶着盾牌,毫无反击之力的孟获麾下,悍然挥刀!

  一路血河大战,蛮兵们终于即将冲出军营!

  孟获已经怒不可遏,准备回阵内斩杀乱军!

  地面却猛地震颤起来,地动山摇一般!

  大军跑马,骤然加速!

  连乌戈国国王,都已经在扬州大军的兵威面前,尚了心志!

  何况其它逃兵!

  一个个蛮兵当即开始真正拼命,急于逃窜!

  未曾大战,孟获的军阵就已乱做一团!

  密不透风的军阵,也已露出了无数缝隙!

  扬州铁蹄却是呼啸而至,瞬息间铺展开了车悬箭阵!

  三面合围,穷凶极恶!

  与孟获军阵只相距四十步,却让孟获麾下无可奈何!

  陆远一箭破空,凛然下令:“破阵!”

  一支支火箭当即划过长空,陡然坠落在蛮兵的军阵当中!

  一个个火葫芦尾随而至,砰的一声炸裂当场!

  蛮兵阵营内,瞬间火光冲天!

  火舌吞吐,勾连着一滩滩溅射在地的火油!

  一个个火葫芦却层出不穷,不断在盾阵内部炸响!

  烈火熊熊,浓烟滚滚!

  一望无际的盾阵大兵,当即彻底大乱!

  嘶吼声连天,盾牌倒了一大面!

  鲜血殷殷,自阵中淌出,最是醒目!

  可惜,一个个火葫芦络绎不绝,又在盾阵外围引燃了一圈烈火!

  火葫芦接连破碎,火上浇油!

  无论盾阵内外,都已被火海席卷!

  扬州军杀伐果决,毫不留情!

  这群蛮兵还想去扬州生乱,简直找死!

  此刻意图显然,就是要憋死这群一心防御的蛮兵!

  盾阵的确只能防御,终究无法追杀骑兵!

  一个个阵内蛮兵内外交迫,在烈火和浓烟中愈发萎靡!

  孟获咬牙切齿,仰天大喝:“陆扒皮何在,可敢与我公平一战!”

  他看着自己军阵,已经知道了此战结果!

  他的两万大军,彻底败了!

  可他依旧心急如焚,想要多留些麾下东山再起!

  只是他认不出陆远,不知找何人公平武斗!

  至于其它老卒军弩在手,他若丢了盾牌则是必死无疑!

  陆远已经纵马到了蛮军西侧,唯一的蛮兵生机所在!

  回顾身后孟获,一时也懒得理会!

  这个蠢货在南中作乱,却只是夜郎和乌戈国的工具,愚不可及!

  如今死期将至,他也不屑多说!

  陆远终于找到了蹦蹦跳跳的赤毛牛,看着乌戈国国王兀突骨呵呵一笑,却是抬手一箭!

  一箭破空,须臾而至!

  利箭强劲,直接钉透了兀突骨咽喉,将他拽落赤毛牛下!

  兀突骨手捂咽喉,嘴角溢血,眸中却带着一丝释然,兀自低喃:“何不早射……”

  话毕,脑袋一歪,就此殒命!

  陆远纵马而归,蛮兵的盾阵却已彻底崩塌!

  一面面盾牌成片坠地,使得盾阵千疮百孔!

  一杆杆长枪在鲜血中横躺,使得盾阵杀机全无!

  一个个蛮兵以盾牌灭火,手执长枪主动向外冲锋!

  只要跑出十步,他们就可以掷出长枪!

  可惜十步距离,却足以划定生死!

  他们失了盾牌冲锋,正是自寻死路!

  地面横七竖八,尽是蛮兵尸体!

  鲜血殷殷成溪,血腥味扑鼻!

  西风依旧,助烈火吞噬着一个个蛮兵!

  孟获依旧,仰天嚎叫:“陆扒皮何在?”

  陆远信手一箭,并未多说!

  不过孟获却是长刀一挥,猛地荡开了利箭!

  孟获终于找到了陆远,猛地纵马扑进!

  陆远也是心头一亮,已经很久没遇到这般高手了!

  虽然只是随意一箭,不过以神臂弓的强劲,却远不是寻常武将可以接下的!

  陆远猛地挽弓如满月,弓臂砰砰作响,一箭离弦!

  狼牙箭破空,须臾而至!

  孟获一驰战马,长刀封挡!

  “砰!”

  金石交击,震耳欲聋!

  狼牙箭当场破碎,散落一地!

  孟获臂膀一麻,重重喘了口粗气,神色颓然!

  他心头清楚!

  如果陆扒皮在他挡箭时再补一箭,他断无生路!

  可陆扒皮有此武艺,为何不与他公平一战!

  难道是小觑于他?

  孟获横眉冷目,杀机森然:“陆扒皮,你明明可以堂堂正正的战胜我,却要用如此诡计,如何让我心服!”

  “让你心服?谁管你服不服!”

  陆远陡然张弓,利箭连发,漫不经心道:“七擒七纵太麻烦,一擒一杀足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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